首先在正文之前,先介绍一下邹容的生平,邹容生于1885年晚清时期的四川省巴县(今重庆),1902年自费留学日本,在日期间开始参加革命运动,因在日留学期间,伙同其他具有革命思想的同学,剪了负责为清朝监视留学生的监学 姚文甫的辫子,而在1903年被日本驱逐回国,在上海与晚清著名的排满革命的国学大师章太炎成为挚友,在同年出版《革命军》,章为之做了序,《革命军》所展现出来的革命意志,以及深受西方启蒙运动思想的影响,把卢梭、孟德斯鸠、约翰密尔的宪政、法治、共和、自由的思想与排满革命相结合,在当时晚清民间引起了轰动,畅销一百万册,供不应求,甚至在当时民间这本《革命军》的价格被炒到20两银子一本的高价。这本《革命军》是清末革命书刊中流传最广的,也是影响最深远的,蒋介石、胡适在青年时期都是深受其革命精神影响的。不久后因为苏报案,因清政府的施压,在上海租界被工部局抓捕,清政府要求上海租界方引渡二人,当时的世界各国的媒体都相继报道这件事,在世界引起轰动,影响力远超孙中山的伦敦蒙难,世界也第一次熟知反满共和的中国革命党人,因为国际社会的关注与热议,邹容与章太炎在上海租界仅仅被分别轻判两年和三年,如果按照大清律令判罚的话则很有可能凌迟处死,但是邹容在被关押期间,病死狱中,享年20岁。章太炎控诉说,邹容是被清庭派人毒死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刚刚成立,孙中山就追赠邹容为陆军大将军,1946年6月,在重庆市渝中区公园建立起邹容烈士纪念碑

鄒容《革命軍》封面

下面开始正题,邹容的《革命军》全篇七章外加他自己写的自序,章太炎为之作的序,全篇两万字。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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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要来翻译一下第一章的绪论。

7月1日邹容 《革命军》绪论 译文

扫除数千年的专制,脱去数千年的奴隶性质,杀绝五百万披毛戴角的满州人,洗清260年来被悲惨虐待的大耻辱,使中国大陆成为一片净土,让每一位炎黄子孙变得像华盛顿一样,则可以让疲敝愚昧的民族,起死回生,如从地狱升至天堂般,生机勃勃,最为尊贵,独一无二,伟大绝伦的目的——革命!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也!

沿万里长城,登昆仑,游长江,溯黄河,我们华夏辽阔的土地上,我们要树立民族独立的旗帜,敲响自由的钟声,在天地间放声高呼,甚至发出破嗓的嘶吼,来唤醒我的同胞们:我中国今日不可不革命,我中国今日想要摆脱满洲人的束缚,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想要民族独立,就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想要与世界列强并肩称雄,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想要在二十世纪的新世界上立足,不可不革命,我中国要想闻名与世界,做地球上的主人翁,不可不革命。革命啊,革命啊,在我同胞中,老年、中年、壮年、少年、幼年、无数的男女,哪有能谈论革命,实行革命的人啊? 我同胞应该相互帮扶,相互扶植、互助共同来革命,我今天大声疾呼,以将革命的意愿宣告于天下。

革命,是自然进化共同规律,革命,是世界的真理,革命,是生死存亡之际的要义,革命,是顺应天道合乎民意的,革命,是去腐败存村善良的,革命,是由野蛮向文明迈进的,革命,是废除奴隶而实现民主的。因此,让一个人有一种思想,十个人就有十种思想,成千上万的人,就有成千上万个思想,亿万人就有亿万个思想。每个人都有他独立的思想,人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在饮食起居,衣食住行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的美好的方面,或者是不美好的地方,都不应该把观点与看法埋藏于胸,在脑中斗争,而是应该拿出来辩论,讨论辨识哪些地方美好,哪些是不好的。有益的地方,美好的地方,把他保存起来,不好的地方就把他革除掉,这种去伪存真的微小的道理,就是革命意愿的来源。我们就此事而言,试着把眼界放宽,纵观古今,宗教、道德、政治、学术,仔细观察研究的每一项微小事物,都是经过数次的革命来拣选的,过去的昨天,正在经历的当下,到处都是革命的现象。如果按照这样来看,革命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东西,虽然也有例外存在。

听闻,1688年的英国革命,1775年的美国革命,1870年的法国大革命,都是行天理顺应民意的革命,都是去腐朽而存良善的革命,从野蛮迈向文明的革命,打破奴役实现民主的革命。大公无私,牺牲权贵的利益,让平民受益,让人人都享有,自由、平等的幸福。世界的这一波风潮所波及的我们,应该与之相融合,一道进入大洋。看上去壮观的像大怪物一样的,是革命!像大宝物一样,也是革命!我今日听到这些消息,垂涎三尺,跃跃欲试。我在我祖国之中,搜索五千年的历史,评说二百余万平方公里的地图,请教别人想要反省自己,想要求教革命一事,来和英国、美国、法国来媲美。竟然找不到一件这样的事,我也因为找不到革命一事的原因,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我因此而深有感悟,感慨于历代民贼独夫,暴虐的独裁者对于民间的危害!

自从秦始皇统一全国,蛮横的妄自尊大,对内镇压,把国家私自占有,奴役全国的百姓,这就是专制的政体,把皇权解释成君权天授是荒诞的说法,来愚弄百姓,假借天命,把国人所有的资源都独占了,来确保他的子孙万世的帝王家业。他们不知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生活能让天下人极度羡慕、喜好、想要占有,所以天下人中想要篡取皇权的人就越来越多。自秦朝建立以来,有陈胜吴广的起义,隋文帝杨坚夺其政权,曹操想要称帝,狡猾窃国的盗贼与奸诈的枭雄,觊觎皇位的人,在史书上络绎不绝。于是石勒,成吉思汗等辈,以北方游牧的胡人的身份,也有可乘之机来入主中原,统治我华夏土地,玷污我们中原的血统。革命!虽然能带来杀人放火的社会动乱,革命!也能带来自由平等的先进文明!

我为我同胞因为无限的野蛮而革命而感到悲哀,而不看看世界上都在发生什么。我为我的同胞没有主见,趋炎附势,任人摆布而感到悲伤,我为我的同胞能与世界上的列强相遇而感到幸运,我为我的同胞能学习到,听闻文明的政体,文明的革命而感到幸运。我为我同胞能有卢梭的《民约论》(社会契约论) 孟德斯鸠 《万法精理》(论法的精神) 弥勒约翰《自由之理》(论自由) ”法国革命史“ ”美国独立檄文“(美国独立宣言)等的译文可以读,而感到幸运。这些都是我同胞极大的幸是啊 这些都是我同胞极大的幸是啊

卢梭及诸多伟大哲学家的每句话都包含着深刻的含义,就像起死回生的灵药,反魄还魂的宝贵药方一样,让人脱胎换骨的金丹,用一点就能奏效。法国、美国文明都是以他们的思想为奠基。我的祖国今日生病了,已经行将就木,你们难道不想使用灵药,取得宝方让祖国重获新生吗?如果你们想这样做,那么我恳求大家执行卢梭等诸多思想家的方法,在我神州大地上施展。不仅如此,我们应当参照华盛顿、拿破仑的革命事迹,为我同胞争取民族独立的革命来提供样本,革命啊,革命,得之则重获新生,不成功则亡国灭种。不要退让,不要保持中立,不要徘徊不前,现在的时刻到了!现在是时候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倡导革命的原因,与同胞共勉一同实行这样的革命主义!如果你们不想革命的话,则请等待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到那时必有倡导解放黑奴的运动,然后再有倡导解放中国奴隶的运动。

鄒容 作于1903年 選自《革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