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真的,和潔西卡當了這麼幾個月的室友,我也算是徹底明白了她其實真的就是一個- 委婉點講是擁有自由靈魂,講白一點就是真的沒有什麼底線的人。只要她想,基本上她就是能夠不畏他人的眼光和勸告,完全我行我素。

比如說,她可以穿著短到幾乎包不住屁股的裙子去上班,並和一群職場老油條在外面應酬喝酒到半夜,更瀟灑的是,她和姐夫吃飯也這樣穿。

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潔西卡為什麼不加件安全褲,她答得非常理所當然:“因為我怕熱啊,而且裙子短一點才涼快。”

“但整個屁股和內褲都被看見了也沒關係嗎?” 我又問。

潔西卡說:“但屁股和內褲是每個人都有的啊,難道我的就有什麼特別到非看不可嗎?”

好吧,她的屁股她說了算。

再舉個例子。

當潔西卡的家人終於得知她和攝影師交往之後,一個個的都開始問起她對未來的打算。

有一天潔西卡在客廳用免提和家人群組通話— 

姐姐問:“不是說那個男生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的嗎?難道妳有打算結婚嗎?”

潔西卡:“我完全沒有打算結婚。”

媽媽問:“那妳還跟他交往?這樣不是浪費他的時間嗎?”

潔西卡:“我跟他交往花的也是我的時間啊,為什麼不說是他浪費我的時間呢?”

姐姐很氣:“妳沒有想要結婚的話有先跟對方說清楚嗎?”

潔西卡:“為什麼需要說?”

換媽媽生氣:“這樣不是讓對方誤會了嗎?”

潔西卡:“但現在我很喜歡他,當然不能說啊,我只看現在不行嗎?”

姐姐吼出來了:“拜託妳好好做人吧!”

我趴在房門上偷聽到差點笑出聲。

執著狂如我,有時候也會不自覺地佩服加羨慕起潔西卡自由到可說是有點隨便的性格。

潔西卡沒有潔癖,她可以不卸妝就睡覺,理由是太累懶得動。雖然我是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偶而還是會被她早上的熊貓眼大花臉嚇到。

她也可以隨意地躺在客廳地上睡覺,就算有沒擦乾淨的小狗尿漬也無所謂,她說:“反正尿已經乾了。”

也是,狗鼻涕都趕吸,狗便便都敢舔的人難道還會在意尿漬嗎?是我淺薄了。

某天半夜有一隻類似蜈蚣,尺寸大概是人類食指長度的超大蟲從客廳快速爬進我房間,它不只會在地上爬還會飛簷走壁,速度跟壁虎有得拼,嚇得我立刻清空房間所有的東西,就為了要殺掉它。乒乒砰砰一陣,本來已經睡著的兩隻小狗和潔西卡都醒了,紛紛來到我房間一探究竟。

依我的個性,家裡出現蟲就是要殺,尤其是這麼大一隻也不知道有毒沒毒的蟲,況且這也就跟在家裡看到大蟑螂是一樣的道理,不殺像話嗎?能睡得著嗎?

但潔西卡完全相反。她一直拉著我的手拍我的背試圖安撫我,勸我不要再尋找那隻蜈蚣,先睡一覺隔天再找。

我激動得幾乎尖叫:“怎麼可能明天再找,要是它爬到床上咬到我們怎麼辦!妳都不怕嗎?”

潔西卡相當淡定:“我也怕啊,但我覺得我們不會這麼倒霉被咬到的~”

作為一個對家裡有蟲這件事是相當錙銖必較的人,有個這麼隨意的室友我能怎麼辦,真的很絕望。

人家都說,能從密友成為室友多少都是帶著點愛,但我想我與潔西卡大概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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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最後蜈蚣還是被我抓到了,死無全屍。